台灣印象及聯想

李文 

初次到台北

早在一九三六年,在家鄉大理上小學六年級時,教地理課的莫老師就對我們說,台灣是祖國的寶島;台灣和海南島,像兩隻眼睛,看守著祖國的南大門,但那時台灣仍在日本帝國主義佔領之下,還記得莫老師語重心長的對我們說:「中國總有一天要收復台灣的」。這一天終于在一九四五年八月日本投降時到來了,從少年時起,我就一直憧憬著,要在有生之年親自到台灣,看看這個寶島是什麼模樣,沒有想到這個願望竟然在我八十三歲時終于實現了,這件事使我感到既興奮又欣慰。

今年五月十五日,我和老伴一道,從舊金山飛到台北,華航的班機于上午五時在台北機場著陸。

老伴和我入關很順利,海關人員辦事有禮貌、有效率,出關時老伴的女婿,已在候機大廳迎接我們。在進入市區的高速公路上,兩旁樹木扶疏,一眼望去,處處綠蔭,精神為之一爽,十四小時累積的飛行疲累減輕不少,當時還是清晨,但公路上早已車如流水,顯現出一股活力。

政治大學八十周年校慶

我們五月十五日一早到達台北,距離國立政治大學建校八十周年校慶,及全球政大校友會第五屆嘉年華會,開始慶祝活動的日期還有三天,我們趁這個空檔兒,一面休息,一面探親訪友,在親友的關懷照顧下,我們生活在親切友好的氛圍中,心情愉悅。

政大八十周年校慶暨政大校友會第五屆世界嘉年華會,由于籌備得早,工作做得細緻,結果辦得十分成功,與會皆大歡喜,這次盛會有來自世界各地的四○○多位校友參加,最大的團來自馬來西亞,有八十餘人,美國居次有七十餘人,澳大利亞、紐西蘭及南太平洋各地,以及歐洲、南非等地,均有校友遠途前來參加,五月十八日晚六時,全體校友聚集在海霸王餐廳,出席歡迎餐會,情景勝似群英蒼萃,氣氛格外溫馨。十九日上午,全體校友齊聚政大校園,參加校慶大會及遊園會。在慶祝政大建校八十周年的大會上,吳思華校長代表政治大學,在一次莊嚴隆重的儀式上為查良鏞、張忠謀、林懷民三位傑出校友,頒授了名譽博士學位,這是校慶八十周年的一個高潮。有趣的是,在我們回到美國後,把這個喜悅告訴一位七十年前和我一起就讀大理省中的老同學時,竟然聽見他說,他曾在昆明電視台播放的節目中看到過這一報導,而且還相當詳細;我想這大概是金庸先生在大陸知名度很高,他的武俠小說人人愛讀,並受到廣大讀者崇散的緣故;記得北京大學也曾給查良鏞先生頒贈過榮譽文學博士,而且還聘請他為北大的榮譽客座教授。金庸先生筆下生花,他的多部武俠小說快炙人口,早已名聞遐邇,在全球華人社會,許多人都讀過他的小說,而且一部不漏。我們大理人,也很沾金庸先生的光,他寫的天龍八部取材于大理;而且許多場景都是在大理蒼山腳下搭建的影視城中拍攝的,通過金庸先生生動活潑的描述,大理巍峨的蒼山,嫵媚的洱海,風花雪月的天然景觀,及樸實無華的白族人民的族群文化及其別具一格的民間歌舞,一一呈現在讀者面前,現在從世界各地來到大理的遊客,每年以數百萬計,大大地促進了各國人民之間的理解與融合,百萬白族人民深深感謝金庸先生所作的卓越貢獻,幾年前金庸先生愉快的接受了大理白族人民特意授予他的大理市榮譽市民的光榮稱號,金庸先生與大理白族人民結下了牢不可破的情誼。

三條旅遊路線任你選

五月十八、十九、二十這三天,生活過得既緊張又精彩,繼之而來的三天同樣令人難忘,校慶籌委會想得周到為遠道而來的校友,設計了三條旅遊路線,分別是(A)金門之旅,(B)花東之旅,(C)阿里山日月潭之旅,任由大家選擇,我和老伴選擇了阿里山日月潭之旅,在我們想象中,這兩個地方可能是台灣最亮麗的景點。

參加阿里山日月潭之旅的團隊,有團員二八人,另外一人是我們的導遊,他要大家叫他小楊,這位廿八歲的年輕人聰明活撥,精力充沛,他談吐俏皮風趣兼有幽默感,最適合當導遊了;他服務熱情周到,大家都喜歡他,他自我介紹說,做旅遊這一行已有八年,自己擁有一輛可載客十八人的旅行車,這次是「鳳凰旅遊」公司借他來帶領我們團的,團員們都為能有這麼一位和藹可親又樂于服務的人做嚮導感到開心。

阿里山名不虛傳,確實是個風光綺麗的地方,往山裡走的路曲折崎嶇,我們的車子一路多半都是靠著山邊走,有些地段右邊靠山,左邊就是深淵。公路開僻在深山幽谷中,工程艱巨,路面狹窄,在直路上,兩輛汽車勉強可以對開,遇到轉彎,就只能一輛停下來,讓另一輛先過了,有時候甚至覺得,連一輛車都難得拐過去。遊山玩水難免會冒一些風險,但風險中包含的刺激,又令人難忘。

祝山看日出

看阿里山日出,就像是參加一次大演練,凌晨三點,賓館服務台就按時打電話到房間把人叫醒,匆忙起身,快動作洗漱,就跑到大堂集合;身上儘管穿了最厚的衣服,但從賓館走到小火車站的山路上,寒氣逼人,會讓你覺得好冷。導遊小楊指揮大家排隊站好,他自己為我們去買火車票。

我們等候在阿里山小火車站上,此時雖更已深,但人卻不靜,因為除我們團之外,還有好幾百遊客都要乘這趟車前往祝山看日出。車開到祝山站停下,但要到看日出的地點,還得走一大段路;走了十多分鐘,看見一處設有護欄的地方,有許多人站在那裡等,滿以為這就是看日出的地方了,其實再往上走還有更好的地方,我們當然不願放棄,又走了十分鐘,才到達看阿里山日出的最佳位置,那裡人更多,快到日出的時候,人群出現一陣迫不及待的騷動,說時遲,那時快,沒等恍過神來,刺眼的陽光已經射過來,我心裡一怔,這叫什麼日出呀!過去看日出,總是一輪紅日,徐徐自東方升起,太陽紅紅的、大大的,一點兒也不刺眼,根本用不著戴墨鏡,此刻我才明白,為什麼小火車站上那麼早有小販在叫賣黑眼鏡,像行軍一樣煞有介事地看日出,看到的卻是又白又亮的小太陽,這是第一次,心裡悵然。

阿里山「遊樂區」

阿里山森林區的景點很多,在伴隨滿天星斗,搭乘小火車前往祝山觀看日出之後,大家回到賓館早餐,然後由導遊小楊帶領,徒步遊覽「遊樂區」,我因動作慢了半拍,沒趕上集合,等我到達時,隊伍已經走了,而我卻不死心,竟想單獨行軍,我拿著遊樂區示意圖,獨自順著人行道往前走,經過「姊妹潭」,站在「千年古樹三代木」前面,仔細端詳了一番,解說牌上介紹,就在這橫倒路旁的古樹幹上,大約五○○年前及二五○年前,又兩度迸發出新的枝葉,如今仍有新的枝葉在成長,大自然的神奇莫測,著實令人驚訝不已。

再往前走,右手邊是「象鼻木」,看起的確像,與桂林的「象鼻山」,大有異曲同工之妙。繼續走下去是「慈雲寺」,但一路走來,一直不見人影,心裡開始發毛,從慈雲寺裡走出來一對中年夫婦,我跟在他們後面,往踅回賓館的方向走,原來想走去看「阿里山神木」的念頭只好打消了。歸途中,我在這對好心夫婦的指點下,順便參觀了「受鎮宮」佛寺,這個寺只有一間大殿,供奉觀世音,殿堂並不大,但裝點得金碧輝煌,據說一向香火很旺。

漫遊日月潭

遊阿里山,是我們「三日行」的第二天,我們飽覽了這裡的綺麗風光。傍晚到達台灣的另一大景點「日月潭」,下榻于「映涵渡假飯店」,這家飯店設備完善,地點適中,步行幾分鐘即可到達日月潭邊。五月廿三日上午九點,我們到湖邊碼頭集合上船,三○人乘一艘遊艇,環湖欣賞和感受日月潭的美麗景色。日月潭風景區,位于台灣中部的南投縣,日月潭四周重巒疊嶂,風光秀美,日月潭面積一一六平方公里,海拔七四八公尺。

據說日月潭原來叫做「海仔」,後來改稱「日月潭」,日月潭被譽為「出色的天然大湖」。

我們一行二十九人,導遊小楊事先就預訂了足夠乘載這麼多人的遊艇,當大伙上船坐定之後,一位在這裡土生土長的年輕船長,就開口為我們介紹日月潭,他說,日月潭的水源來自幾個方向,每一條流入日月潭的河水,顏色並不完全一樣,其中一條還帶來灰色的泥沙,因此湖面呈現出不同的色澤。這位船長對日月潭瞭如指掌,在他的講述中,最令我感興趣的,是他對日月潭地區土著民之一的鄒族人的描繪,他說鄒族土著民的人口呈逐漸減少之勢,現在全族只剩二八○餘人,人口遞減的主要原因,據說是鄒族人歷來篤信同姓聯姻,至今亦然;有人質疑,這樣下去,鄒氏這個族群,恐怕難免要在台灣的十幾個土著山地民族中消失了,聞之不禁令人歎息。

日月潭消暑的好地方

玄奘寺位于青龍山上,要攀登一長段石級,才能進入寺內。玄奘寺建于一九六五年,以紀念唐玄奘法師赴西天取經的功績,建築為唐代風格,主旨在宣揚中華文化,兩層樓房分別供奉玄奘舍利子與釋伽牟尼佛金身像,供廣大善男信女及普通民眾瞻仰;寺外墻壁上刻有玄奘西域遊行圖和碑文三座,是建寺工匠們的精心之作。遊日月潭的人均不辭辛苦,爬坡上山頂禮膜拜,緬懷這位曾為中印文化交流及傳播佛學佛教作出非凡貢獻的僧人,在這裡,來朝拜的遊人會由衷地感受到,唐玄奘的一生與日月同暉。

台北的交通

台北是台灣的首善之區,台北市和台北縣加在一起,據說有七、八百萬人。就大城市而言,交通是一個令人頭痛的大問題,不論走到哪裡都是如此。我在台灣的時間不長,但我的印象是,台灣的交通管理得不錯,比北京、昆明等大陸城市要好許多。在台北,我們天天上街,天天乘坐計程車。台北市內的交通是繁忙的,但我們碰上塞車的時候不多,我們幾乎可以用「暢通」這個字眼來形容台北的交通狀況。回到美國後,我把這個印象告訴一位在台灣工作一輩子,後來移居美的老同學,他的回答是「台灣的交通管理一直都很好,早在二、三十年前就如此了,並不是現在才這樣的」。據說,小蔣總統在任期間,對解決台灣的交通問題十分重視,除了改善台北市的交通外,他還大力開闢被稱為「國道」的南北向高速公路,據導遊小楊說,國道高速公路的建成,大大提升了南北之間的人文和物資交流,加速了台灣的經濟發展。

在台北乘計程車或搭巴士都很方便,問過幾位計程車司機,他們都說台北市的計程車大概是十萬輛左右,這個數字,如果以人口作比例,則和昆明差不多,昆明市區有兩百五十萬常住人口,其計程車的數目約為六萬輛,但昆明塞車的現象卻經常發生,政府雖採取各種步驟在解決這個問題,但要做到像台北市的交通這樣,還不知要再等多久。台北有些做法很值得昆明借鑑,台北有地鐵,昆明還沒有;台北市有好幾條高架路,昆明市區還沒有,高架路的優點是,都是單向行駛,沒有紅綠燈的干擾,這些高架路不但減少了地面馬路的車流量,同時還能保持較高的車速。在台北市,從甲地到乙地大約需要多少時間,是可以估計出來的,而在昆明你得碰運氣,如果碰上塞車,本來十分鐘能到的地方,二、三十分鐘也不一定到得了,這種狀況我們不知經歷過多少次。對我們從美國回國探親旅遊的人來說,國內出租車最明顯的好處是價格便宜,不論是昆明或北京、上海,我們出門都叫出租車,很少搭巴士,台北計程車比大陸貴一點,但仍在我們樂于承受的限度內,可是在美國,我們除了從機場回家不得不叫計程車外,平時從來不坐計程車,因為實在是太貴了。

一位台北計程車司機的感慨

在台北碰上的另一位計程車司機,其貌不揚,個子瘦小,面色黝黑,並沒有什麼引人注目的地方,但人不可貌相,在他不起眼的模樣背後,卻隱藏著可敬的睿智,這一點可以從他的一大段談話中看出來;他說,台灣現在貧富越來越懸殊,低收入的人日子越來越不好過,七、八年來,由于當政者只傾心于政治操作而忽視民生,以致台灣的經濟正在逐漸下滑,過去台灣是「四小龍」之首,而現在已淪落為四小龍之尾,他言下不勝感慨系之。他說,由于只講政治操作,不顧經濟民生,原來對台灣經濟建設有利的兩個大項目被當局單方面撤銷了,一個是核四,另一個是拜耳製藥廠;由于不經對方同意,單方面撕毀了與外商簽訂的合同,結果不但外資進不來,反而必須對毀約付出巨額賠償。司機先生面帶怒容地說「賠款用的還不是納稅人的血汗錢」。他沒有說兩個項目分別賠了多少,回到美國後,我碰到兩位台灣人,一位是移民來的中年人,另一位是從台灣來舊金山接受短期培訓的年輕人,他們都說,撕毀核四合同,台灣賠償了三千億新台幣(將近十億美元),真是嚇人聽聞;至于拜耳項目賠了多少,兩人都不知道。

同窗友誼情深似海

二○○七年五月廿五日是難忘的一天,就在這一天的中午,我在台北市一○一大廈四樓的「九如」餐廳,與闊別六○年的四位同班同學重聚,這次會晤,使人深深感受到同窗情誼之可貴。我們同是一九四七年南京國立政治大學新聞系十三期的畢業生,這四位同學畢業後均在南京工作,後來隨國民政府遷移到台灣,其中兩位男生,一位姓徐、一位姓潘,兩人是台灣光復後台北新聞界的知名人士;兩位女同學,一位姓向、一位姓蘇;向君先在一家大報工作,後來與夫婿一道終生致力于傳播基督福音,這次才得知,這兩位教徒,早在一九四四│一九四六年間,當政大還在重慶南溫泉時期,就已經虔信基督教並相互愛戀了,他們最後選擇以傳播福音為終生志業,由來已久。另一位女同學蘇君,在尚未畢業的一九四六年,就和政大外交系十一期一位姓史的學長在南京勵志社禮堂舉行婚禮,一時傳為佳話,當時史君已開始在外交部工作,不久夫妻二人一道被派往當時中國駐伊朗大使館工作,六年後又奉派到歐洲任職,在比利時、法國及歐洲一些其他國家工作,先後長達三○年之久,史君擅長法語、英語,以派駐法國的時間最長,對歐洲情況十分熟悉,妻子蘇君一向愛好學習,傾注八年時間,在巴黎大學榮獲博士學位,在我們全班四十幾名畢業生中,恐怕要數她的學歷最高了,不禁令人稱羨,從歐洲返回台灣後,她受國立政治大學聘請,擔任英國語文學系教授。

我們五個六○多年前的同班同學,這一次劃時代的聚會,是徐君鼎力安排的,他事先就約好其他三位在台北的同學,在我要求的時間,一起到「九如」餐廳團聚。首先到場的是徐君夫婦,我和老伴隨即到達;第三位同學是潘君,他已經八十五歲,右腿行走不便,但也借助手杖,一步一晃地按時趕來了;最後一位是向君,她多年來受哮喘病的折磨,幾個月前又不幸失去朝夕相處幾十年的伴侶,身心交瘁,原以她難以赴會,不料她竟抱病而來,我們驚喜之餘,更感到同窗友誼情似海深,向君因身體欠佳,由她的印尼佣人陪伴而來,她雖顯得消瘦,但眉清目秀,不減當年,我們爭相和她握手問好,並對她丈夫的不幸逝世表示悼念。餐飲之間,我們互道情懷,並舉杯互囑珍重,祝願來日還能再度重聚一堂,但大家心裡都明白,我們都是「耋」字輩的老人了,這很可能是我們這輩子的最後一次聚會,人生苦短,感慨之餘,對這次難能可貴的聚會更加珍惜,席終人散之前,我向台北的四位同班同學轉達了旅居美國的六位同學對他們的殷切問候;我回到美國之後,也將把台北同學的祝福轉達給在美國的同學。我們沒有忘記,這是親如手足的同學之間,一次跨世紀的聚會,我們慎重而愉快地記錄了這個歷史性的鏡頭。

令人肅然起敬的「國父紀念館」

想在短短的幾天之內概覽台北名勝是不可能的,而我們又只剩下最後一天了,在台北工作居住長達半個多世紀的潘君建議我們,應該看「國父紀念館」。潘君一生從事新聞工作,一九四七年在南京畢業後,他到一家大報當實習記者,專跑社會新聞,卓有成績;四○年代末隨國府遷台後,他經歷了作為一個報人的各個階段,記者、採訪主任、主筆、社長,他都做過;他從業時間長,接觸面廣,閱歷深,社會經驗豐富,他還是在台灣為大學新聞系編寫教材及教授新聞採訪與編輯課的第一人。我們接受他的意見,五月廿七日先參觀「國父紀念館」。

「國父紀念館」殿堂建築雄偉,設備完善,收藏豐富,據稱,在全世界,對國父孫中山先生的生平事蹟,以這裡匯集的資料最為豐富,文字及圖表介紹也最為詳實,紀念館內有幾個展廳,分別展出介紹國父革命各個階段的有關文件和資料及國父各個時期的論著及革命活動的照片;各個展覽室設計得當,不論閱讀牆壁上的圖片及解說,或查閱國民革命各個時期的資料,都相當方便;館內還闢出若干房間,供學者及參觀者進行研討及交流之用;國父孫中山先生是中國現代史上一位卓越的領袖,他領導國民革命,推翻滿清,創造了中華民國,帶領中國人民步入民主的新時代,他受到全國各族人民的景仰,被尊稱為「國父」,他在海內外華人的心目中,具有極為崇高的地位,是中國歷史上一位非常傑出和最少爭議性的偉人。

大理小同鄉

這次訪問台灣,雖然只有兩周時間,但經歷可以說是多方面的,而且還因為到台灣,引起我對許多往事的聯想,自己覺得挺有意思;同時老伴家裡的家人及政大的許多校友,都對我們那麼親切友好,所以在這段時間裡,我們的心情一直都很愉快。

在台北期間,我的同期校友,一九四七年經濟系十三期畢業的馬崇寬先生和我通過多次電話,一再約我和老伴,大家一起聚一聚,彼此談談幾十年來的往事及各自不同的經歷;我與馬先生不僅是同期校友,而且我們還是大理的小同鄉,同鄉加同學,情誼不一般;我這次來一直也想著要拜候馬先生,這個願望終于在我們離開台北前夕實現了,喜悅之情,難以言表。

當我們于五月廿七日晚應邀到達陶然亭餐廳時,一別六十年的小同鄉,伸出手來熱情地歡迎我;頓時心潮起伏,歡欣中又夾雜著幾分感傷;對我來說,這又是與一位親誠的好友之間,一次世紀性的會見,記憶將是永恆的。

馬先生為了宴請我和老伴,還特意約了幾位政大同期校友作陪,這幾位老同學,在事業上都各有成就,其中一位姓黃的本來是法政系畢業,後來在台灣都成了新聞界的一員大將,他不僅擔任過台北一家主要報紙駐日本特派員二十多年,而且還當過中央通訊社社長,一輩子從事新聞工作,令我這個新聞系畢業生感佩不已;經濟系十三期的李君,是國藩會計師事務所的成員,終生從事會計工作,在台北會計師行業早已是知名的老前輩,更令人欽佩的是,如今雖已八十三歲高齡,仍有精力繼續作出貢獻;參加晚宴的有兩位是我的同班同學,潘君和蘇君及蘇君的丈夫史君,這三位校友我在前面都曾作過介紹。這次少數校友相聚,情義濃郁,人人喜笑顏開,頻頻舉杯,在歡聲笑語中,互祝健康長壽!

小同鄉馬先生,政大經濟系畢業後,經歷了一段驚險的旅程,從緬甸輾轉到達台灣,一直在財稅部門任職,退休後繼續熱心公益,特別為雲南省旅台同鄉聯誼會,台北市雲南省同鄉會服務效勞,同時還負責編撰「雲南文獻」年刊,他責任在身,不辭辛苦,孜孜不倦地長期為雲南省旅台同鄉服務,其崇高的奉獻精神令人敬佩。宴席終了,老同學之間互道珍重,依依惜別。


(本文收錄於《雲南文獻》第37期;民國96年12月25日出版)

臺北市雲南省同鄉會 ♥ 會址:10488臺北市中山區復興北路70號8樓之1(近捷運南京復興站) ♥ 電話:+886-2-2773-5982

DESIGN & MAINTAIN © 2015~2016 WHCC